李琰兵深以为然:“蓟州那边,死的人可太多了。不说那些小仗,单是二十年前的曲阳关大战,先是在流州葫芦口填进去五十万人,紧接着曲阳关又没了四十万……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几分感慨:“当年燕王以三万将士,在曲阳关硬生生挡住六国六十万联军。这等军功,莫说山下王朝,便是我们山上人,也得竖起大拇指。何况燕王当时,不过是个二品炼气士,几同凡人。”
“一个昔日纨绔皇子,在家国危亡时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如今手握三十万铁骑,成了权倾一方的藩王……嘿,连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最后,他仰面躺倒,抬起手指,顺着天幕那道青色长线缓缓划过。
“可惜啊,皇帝猜忌,六国容不下。手握三十万雄兵,为何不索性反了,自己坐上那个位子?”他轻声问道,不知是在问池白水,还是在问这片沉默的天地,“你说,他究竟图什么呢?”
李琰兵有些哭笑不得,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苏阙,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王家那晚上的惨剧,还有令狐家的那场问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池白水听到李琰兵的话,突然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得要看看你的身份,你现在可是上京城柴氏的幕僚,不是蓟州庆阳城柴氏。”
李琰兵噗嗤一笑笑出声来:“你池白水还能说出这种话来,你可是剑修。”
天下剑修,最是无拘无束,出剑潇洒,全凭心意。
池白水想了想,点点头说道:“确实不该。”
池白水想了想突然转头说道:“李琰兵,我觉得你把剑修的路走窄了,杀人剑,重点不应该在杀上。”
“那重点是什么?”李琰兵反问。
“剑。”斩钉截铁。
“那是你的,不是我的。”李琰兵难得正色说道。
“确实。”
李琰兵突然问道:“你真的准备问剑那个人?”
“当然。”
“那你跟那个少年,日后必有一场架要打,要是我,肯定趁着他现在还没有成长起来,就先把他给刀了。”李琰兵顺手做了个伸手抹脖的动作。
“那是你,不是我。”同样的话,池白水原封不动,还给李琰兵。
李琰兵有些无奈,继续说道:“你对这个孩子的观感如何?”
“一般,不如身边那个,还有鲁浮生那个。”
“井底之蛙见青天,不代表他没有爬出井的时候,能够爬出了井的青蛙,就不能以常理论断了,说不得真能吃上天鹅肉,更何况那人出手以及醉梦楼那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李琰兵难得说话这么问邹邹的。
“那就让他来。”依旧不温不火。
李琰兵听到这话,竟是有些抓狂。
但池白水却继续说道:“我现在的剑术,天下十人,我一人对战九人,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这场问剑之后,我可以一人斩杀九人。”
“无论你们实力有没有变强,都是如此。”池白水补充了一下,很风轻云淡。
李琰兵更无语,竟是难得有些恼火,沉声道:“你当其余九人是吃干饭的吗?”
池白水为我侧头,挪移眼珠,扫向身旁的李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