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兵顿时感觉浑身战栗,剑气逼人。
“你要先替他们试试?”池白水冷声道。
“那算了。”李琰兵赶紧认怂。
池白水难得挑起话头:“你似乎对那个姓苏的少年很推崇。”
“当然。”李琰兵应道,“这家伙本事不小,心眼活络,处事自有一套章程,这已难得。”
他话锋一转,语气认真起来:“但最难得的,是他在此种境遇里自行锤炼出的心性。从小在废石巷那等绝地,若家有余财像楚禄,尚可苟活。可他分明已无活路,换作是我,早去攀附高门,做个端茶送水的仆役了。但这小子,偏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竟真叫他活了下来。”
“这地方能活下来的孩子,多少都有些资质,可算是混在沙砾里的玉石。但其中却偏出了他这么块‘臭石头’,旁人或许嫌脏随手就丢,我却好奇,他为何会在此处。”
李琰兵望向池白水:“你也说过,他的根基一直被无尽索取。外有世态炎凉,内有重重算计,能凭自己活到今日,实属不易。”
“我承认,或有高人相助,让他得以喘息。但即便如此,真正经受考验的,仍是这孩子的处事原则。”
“旁人在此绝境,无论选择视财如命,还是不择手段求生,我都觉得是人之常情,趋利避害罢了。”他最后叹道,“但偏偏是他选择的这种‘普通’——讲道理,明是非——反倒最让我感到心惊。”
说到这里,李琰兵突然脸色涨红,随手拿了个石头,就狠狠丢进面前的锦鳞溪中,说道:“但你说说,明明这种品质是何其的难得,何其的正确,却偏偏遭受的苦难最多,就说那个废物令狐景和傻缺王淑玲,一个自认高人一等,就能够断定楚禄的生死,你觉得这样讲道理嘛?还有那个王淑玲,明明苏小子,都是以绝对的善意来对待她,可她又是怎么回报的呢?”
“我觉得很不对,只不过我的剑还不够快,剑气还不够重,做什么事儿都要想这想那,出剑不够潇洒,不够畅快。不能像鲁浮生和你一样。”
李琰兵叹了口气:“要是我去面对这边的令狐家,就要像外面那个令狐家会不会找我的麻烦。”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菜。”
李琰兵愣了愣,似乎回想到了什么,“人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池白水转头望向大日坠落西边高山,“所以你觉得这个少年很不错?”
李琰兵咧嘴一笑,“很不错?我可不这么想。”
池白水有些疑惑。
“我看到他,我就会自惭形秽。”
池白水听着话,长久无言。
而李琰兵难得同样无言,只是抬头看着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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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阙差不多过了一炷香时间,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两人背对而坐,柴怀瑾本来还打算等会儿再给苏阙拍拍后背,顺顺气,大不了度点内力都是可以的。
池白水的剑气往下压,要不是他可以留手,还有这片天地的某种规则压制,普通人早就被压成肉饼了。
但谁料,身后的苏阙突然抖了抖肩膀,随后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递到柴怀瑾手里。
柴怀瑾低头一看,是一个小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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