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龙门道观内,香烟袅袅,一场关乎道教传播的重要安排正在进行。
丘处机身着一袭洗得发白却整洁如新的灰色道袍,端坐于三清殿内的蒲团上,目光扫过殿内肃立的弟子们。
作为全真教创始人王重阳的弟子,如今全真七子中唯一生还者,他在道门的地位早已如泰山般崇高。
亲传弟子三十余人,记名弟子数百,徒子徒孙加起来更是有成千上万,遍布中原各地。
“此次西行西域,非为个人讲经,而是要将我全真道义播撒西域,责任重大。”
丘处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道坚,你是为师的亲传大弟子,沉稳可靠,中原道统便交由你留守。”
“务必护持好道观,继续为百姓讲道祈福,不可因为师远行而懈怠。”
站在最前方的赵道坚立刻躬身行礼,双手过顶,语气坚定:“师父放心。”
“弟子定当守好中原根基,待师父携道法荣光归来。”
丘处机微微颔首,转向身后的弟子们:“为师将选二十名亲传弟子随侍左右,再挑三百名记名弟子同行,沿途宣讲教义,亦能相互照应。”
历史上丘处机西去见铁木真,仅带十八弟子,只为与铁木真论养生、劝止杀。
如今去西域是传播道统,就需要更多人手了。
“弟子遵命。”众人齐声应和。
三日后,丘处机带领着三百余人的队伍踏上西去之路。
队伍中,既有身着道袍、手持拂尘的亲传弟子,也有背着行囊、携带经书的年轻徒孙,一行人沿着官道向西而行,步伐稳健,秩序井然。
直到进入关中北部,丘处机不由得勒住了马缰绳。
眼前的景象,与两年前他所见的关中判若两片天地。
田野间,金黄色的麦浪随风起伏,百姓们弯腰在田间忙碌,有的挥舞着镰刀收割,有的背着麻袋运送粮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更让他惊讶的是,百姓们的精神状态好了太多。
不再是过去那般瘦骨嶙峋、面黄肌瘦,反而个个面色红润,眼神里透着久违的活力。
“道长,您看这麦子,今年又是好收成。”
一名正在田埂上歇脚的老农,见丘处机驻足观望,主动开口打招呼。
这老农约莫六十岁,穿着一身粗布短衫,虽手上布满老茧,却红光满面,精神矍铄。
丘处机翻身下马,走上前拱手行礼:“老丈有礼,贫道丘处机,见此地百姓安居乐业,心中欢喜,不知可否向老丈请教,关中如今为何这般兴盛?”
老农连忙起身回礼,笑着说道:“原来是丘道长,俺们关中百姓都听过您的大名。”
“这好日子,都是托了新朝的福啊!”
他指着眼前的田地,语气中满是感激:“原本咱都是老实本分的佃户,给田主老爷干活的,拼命的忙活一年,到头来还是得饿肚子。”
“秦人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给咱们分了地,嘿嘿嘿,现在咱们也都是秦国人了。”
“反正,都尉说,只要入了秦国户籍,不管你以前是流民还是佃户,都能租种官府的土地。”
“缴纳两成田租、两成税收后,剩下的粮食全是自己的。”
“俺活了大半辈子,头回手里能剩下这么多粮食。”
说到这里,老农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带着几分哽咽:“去年秋收,俺家五亩地收了八石粮,缴完租税还剩五石多。”
“那天晚上,俺婆娘蒸了一大锅白花花的麦饼,俺拿起饼子,手都在抖,舍不得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