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回来!”
张老头回过神来,破口大骂,“我看你真是要翻天了,一跑出去几天都不回来,家里谁得罪你了?黑蛋!
黑蛋还是个孩子,跟孩子赌气,几天不回家,周秀芳,你可真行啊!”
紧接着,他皱眉看向周大姐的头,“你烫头发了?一大把年纪了,学什么不好,学这些乱七八糟的!
人家年轻人烫头发,那叫时髦,你学个四不像,老妖怪一个!”
张老头一辈子对待周大姐刻薄惯了,伤人的话一句接一句地从他嘴里蹦出来。
周大姐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看什么!
你还有理了?烫头发难道不要钱?你有烫头发的这几个钱,你不知道留着给孩子们花?”
他扫一眼周大姐,感觉这老婆子哪里变了,一细看,立马就察觉到问题了,老婆子竟然换了一身新!
张老头成天在外面晃悠,他知道好坏,老婆子这一身衣裳,新皮鞋,一看价值就不菲,他几乎要气得跳起来了,“周秀芳,你花了多少钱买的这一身?”
周大姐终于出了声,她松垮的眉毛挑起,手指捏住衣摆抖了抖,“这衣服啊,这上衣八十,这裤子九十,这鞋,”
周大姐抬起一只脚,“这鞋一百五,真皮的!”
她没说一句,张老头的眼睛就瞪大一分,直到周大姐说完最后一个字,张老头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没晕过去。
回过神来,张老头愤怒大吼,“周秀芳,你是不是疯了!
你的退休金是不是被你花光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你给我立马把这身衣服脱下来,给我拿去退了!”
周大姐清晰地吐出一个字,“不!”
张老头大步冲到周大姐跟前来,指着她鼻梁骨,“周秀芳,你也不撒撒泡尿照照,就你这身老皮老骨,你也配穿这么好的衣服?你也不怕折寿!
你立马换下来,今天就拿去退了!”
张老头唾沫飞溅,丝毫不顾发妻的尊严,每一句话都刻薄恶毒,直往人心窝子里戳刀子,周大姐冷冷地盯着他,突然抬起手。
“啪!”
一巴掌扇断了张老头的喋喋不休,世界清净了。
张老头脸被打得偏向一边,迅速麻木发烧,他像是被这一巴掌打傻了似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主要是张老头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老婆打。
“周秀芳,你敢打我!”
张老头愤怒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敢置信,他举起拳头就要朝周大姐身上砸。
但周大姐的大包速度更快,在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重重地砸在了他头上,张老头顿时感觉头晕目眩。
回过神来,他一拳就砸在了周大姐的身上。
男人的拳头比碗口大,砸在身上怎么会不痛。
周大姐哼都没哼,像过去无数次默默忍受那样。
可这次,又不一样了。
她捡起放门口的扫把,倒抓着扫把刷,举起就朝张老头身上砸去,这扫把是高粱杆做的,打在身上那叫一个痛。
周大姐想起了这几十年以来,张老头时不时地对自己施暴,然后跟没事人一样奴役自己,替他们一家子洗衣做饭。
她忍了这么多年,以前靠着盼儿子长大,儿子长大自己就有依靠了来麻痹自己,儿子长大了,自己过得却连过去也不如。
年轻的时候,虽然过得也不好,起码还有点尊严,现在是连尊严都没有了,比别人家请的保姆地位还要不如。
周大姐越想越气,手上的力气也一下比一下重,打得张老头哇哇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