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芳,你疯了你!
快住手!
你再不住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张老头断断续续地说着威胁的话,但周大姐就跟没听见似的,那根可怜的扫把,成了她的出气工具,每一次狠狠砸在张老头身上,都给了她一股压力,将她身体之中积攒多年的窝囊气,挤压出来。
几个孩子吓坏了,看到奶奶发疯,都吓得纷纷找了地方躲起来。
周大姐打得张老头满屋乱窜,好不容易,张老头瞅了个机会,从门口窜了出去,他此时已经满头是包,浑身剧痛无比。
站在走廊上,张老头回头骂周秀芬,“周秀芳!
我看你真是老寿星上吊,你活得不耐烦了!
你要死啊,这么打我!”
周大姐拎着扫把追出门,张老头吓得赶忙跑了。
毕竟上了年纪了,这一顿打,周秀芬也累得呼呼喘气,张老头跑了,她也不去追,回家坐在沙发上喘气。
黑蛋他们已经跑到柜子里藏了起来,好半天,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了,才敢冒出头来。
这一个下午,几个孩子分外乖巧,在目睹了周大姐痛打张老头之后,连最调皮的黑蛋,也不敢再放肆了。
到傍晚,几个儿子儿媳陆陆续续下班回来了。
看到周大姐坐在客厅,几人都是一喜,这几天可把他们给累坏了,上一天班回家之后还要轮流做饭洗碗,没有周老太搭把手孩子,还要给孩子洗澡洗衣服。
他们这两天经常催促张老头出去把周大姐找回来,张老头也出去找了,没找到人,推测周大姐跟周老太跑南城去了。
这下大家都叫苦连天了,没想到才过两天,老太太回来了。
老三抱怨,“妈,这两天你跑哪里去了,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你还知道回来。”
赵喜妹耸耸鼻子,没闻到饭菜的香味,“怎么没做饭吗?”
老大张志远去厨房看了一下,冷锅冷灶,周大姐真没做饭。
“妈,你怎么没做饭?”
张志远也不乐意了。
周大姐坐在沙发上,没吭声。
老大媳妇沈玉芬一进门就注意到了老太太换了发型,身上穿得簇新一套,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男人们心要粗糙一些,没注意到老太太的变化,只关心吃不吃得上饭。
衣服的价格基本都显示在面料上,老太太这身衣服,一看就不便宜。
几个儿子都不交生活费,老太太的退休金只够一家人吃饭的,普通的饭菜是够了,要想时不时地改善一下伙食,那就没有。
但因为没有往公中交伙食费,所以谁也没敢明着抱怨,只是背地里想老太太肯定存钱了。
但以前都只是猜测,现在看老太太穿这一身衣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从他们嘴里抠钱,怎么会有钱买这么体面的衣服。
沈玉芬是个聪明的人,她只是哎哟一声,“妈,你这身新衣服真好看啊。”
这一声,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周大姐身上了。
男人不懂,女人都懂,老二媳妇白丽萍也注意到了,她也感到愤愤不平,一个退了休的老太太成天在家里带孩子做饭,需要穿这么贵的衣服吗?
赵喜妹更是瞪圆了眼睛,她要迟钝一些,最关心的是饭,还没注意到这个。
“妈,你这身,得花多少钱啊?”
白丽萍问。
周大姐抬起脖子,看向他们,心里有些失望,这两天竟没有将他们给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