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晦暗,唯有几缕清冷月辉自窗隙漏入。
明蕴虽辨不清戚清徽面上神情,却分明感知到他身躯还不忘后撤半尺的举动。
被推开的明蕴强压下心头荒谬,幽然出声:“夫君嫌弃我?”
戚清徽思绪凝滞难转。他抬手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嗓音沙哑:“不曾。”
“你分明嫌弃了。”
“没有。”
“说实话。”
戚清徽默然片刻,终是诚实地低语:“……有。”
明蕴一时无言。
戚清徽艰难补充:“我……必不会说与外人知晓。”
明蕴:“……”
我谢谢你啊!
戚清徽缓缓撑起身子:“明蕴。”
他吐息无奈,语气里带着没法理解的不解:“这等事……你怎会克制不住?”
他愈说头愈痛,又恐伤她颜面,措辞格外委婉:“你我虽为夫妻,然此类事,总该……”
明蕴再难忍耐,一个翻身将他牢牢制住,膝头抵在他身侧,玉手死死捂住他的唇:“戚清徽!休得胡言!你竟敢污蔑我!你竟敢!污蔑!我!”
她不要面子的吗!
戚清徽不防,被她轻易压倒,身形凝滞未动,唯有喉结轻轻滚动。
“你的手……”他声音闷在她掌心。
“嗯?”
“湿的。”
沾了他满唇。
明蕴……
你活该!
她将湿手在他寝衣上重重一拭,恨不得全擦戚清徽身上,冷笑着扬高音量:“是你儿子的!是你儿子的童子尿!”
空气骤然凝固。
戚清徽微怔,紧蹙的眉峰渐渐舒展。
“这就好。”
明蕴敏锐察觉他态度的转变。
你怎么如此区别对待!!!
儿子是亲生的!媳妇就不是你的了?
戚清徽早已习惯允安的气息,加之在守备森严的瞻园内,方才并未分神留意榻上还有第三人。
他长舒一口气:“幸而不是你。”
否则,他想,此事怕要铭记许久。
以明蕴的性子,届时尴尬的恐怕唯有他一人。
明蕴:……
光线昏朦,月影婆娑间,二人仅能窥见彼此模糊轮廓。
寂静在帐幔间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