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小小身子颤如风中叶,她颇觉新奇。缓步走到戚清徽身侧,双双凝视着崩溃的幼子。
允安素来要强,此刻只觉天塌地陷。偏生爹娘静默不语,他终是捱不住这煎熬,带着哭腔辩解:“我平时不这样的……”
“我也不知怎么了。”
戚清徽端肃神色在干净的榻边坐下:“事实既已发生,你身为戚家子,敢作敢当才是正理。”
“听到了吗?”
可这话如在伤口上撒盐。
允安听不到!
捂住嘴小声哭。
戚清徽蹙眉,下意识欲揽,思及方才遭遇又悬腕僵住,最终只生硬地轻拍那抽动的背脊:“无妨,都已过去了。”
明蕴暗暗扶额。
哪有这般劝慰的!
果然允安猛地躲开:“爹爹笑话我!”
戚清徽:“……没有。”
“有!”
允安:“你刚刚就是笑我!”
戚清徽:“……你听错了。”
允安羞愤:“可我!就是被笑醒的!”
明蕴:……
戚清徽:……
那真是……巧了。
允安很难过。
“只有娘亲不嫌弃我。”
允安:“她就没笑我。”
允安眼里都没有光了,喃喃:“娘亲最好了。”
明蕴心虚。
要不是戚清徽怀疑是她,明蕴转移了注意,恐怕也难以自持。
不过!
明蕴面不改色地颔首。
“是这样。”
戚清徽沉默注视着她理直气壮。
你把我寝衣狠狠当抹布用,恨不得要湿一起湿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他觉着,他和明蕴半斤八两。
允安眼角湿漉漉的,对明蕴格外深情款款。
“先前爹爹外出公干,我失手打碎了书房里那方珍若拱璧的端砚,惴惴难安,连饭都咽不下喉,日夜悬心责罚临头。”
“可娘亲说了,我才四岁,无心之失,谈何罪过?真要论错处,合该是为人父母者疏于教诲。”
明蕴微笑。
不得不说,以后的她真会教导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