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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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虚流河一岸的高处，深层虚空内部，两道身影悄然出现。其中一道身影身着一袭青袍，面目平和，正凝视着那条贯穿虚空的虚流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道：“这便是虚流河么，果然神秘莫测。”此人正是陈牧。此刻的他屹立于六层虚空深处，但即使在此，仍然能清晰地看到完整的虚流河。显然，这条河流无视了虚空的重叠本质，在任何层面上都是贯通唯一的。陈牧的视线甚至能透过第七层虚空，看到这条虚流河在第七层虚空内部依旧没有丝毫淡化和虚幻，仍是纯粹的实质。这说明虚流河的本质力量极高，是很接近虚空大道本源之力所构成的特殊秘境。

与梵古殿中蕴含的虚空玄妙相比，虚流河中蕴含的虚空奥妙更为深邃，但也隐藏得更深，更加晦涩难懂。不像梵古殿，在陈牧得到梵古殿部分力量的掌控权后，能够直接观察梵古殿的本质。而虚流河的本质隐藏在混乱的虚空中，难以探查。

“与梵古空域相邻的秘境众多，虚流河虽称不上最浩瀚的秘境，但却是对梵古空域最重要的秘境之一。其层次极高，安全性也很高。只要呆在岸边，不主动进入河流之中，就几乎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并且河流中还会涌现出各种各样的资源……”站在陈牧身边的是梵古殿副殿主红璘。此时，她凝视着虚流河，沉声说道：“本来虚流河被我们梵古空域、祖魔空域、夜澜空域、天极空域分别割据。我们梵古空域割占了虚流河中最大的一片区域。祖魔空域、夜澜空域以及天极空域因震慑于我师尊的名号，不敢与我们相争。”

“但近来……无论是祖魔空域，还是夜澜空域，都屡次越过界限，踏入我们掌控的流域争夺资源，甚至连天极空域如今也蠢蠢欲动。”红璘的语气十分冷静。资源的争夺本就是常态，空域之间会彼此纷争，甚至空域内部各方势力也会相互争斗。就像过去的虚流河，其中一大片区域完全受梵古空域掌控，其他空域皆不敢侵入。在这种情况下，梵古空域内部势力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为争抢虚流河的资源而爆发各种纷争，而梵古殿从不插手干涉。

但如今，祖魔空域、夜澜空域以及天极空域三大空域皆有越境争夺的情况，梵古殿便无法坐视不理了。因为这一片区域是梵古神君当年划定并占据的领地，属于梵古空域所有，梵古空域绝大部分的神境存在都在其中有所受益。而今祖魔空域乃至夜澜空域等三大空域尝试越境争夺资源，那自然就过线了。以至于目前梵古空域的诸多势力都暂时停止了纷争，联合起来一致对外，对抗三大空域。但即便如此，祖魔空域乃至夜澜空域高手如云，来势汹汹，梵古空域抵挡起来仍有些难以为继。实际上，这种情况若有一位神君坐镇，立刻就会一切平复。但红璘联络不上梵古神君，而太辰仍在闭关之中，于是她只能亲自前来虚流河坐镇。

作为一位六重天巅峰的神境存在，且走的是虚空一脉，她在虚流河这一片地域，即使碰到六重天极限的高手也怡然不惧。不过，终究要面对祖魔、夜澜以及天极三大空域的掠夺。一番迟疑之后，她找到了陈牧，请陈牧与她同行，一并坐镇虚流河。陈牧听到红璘的请求后，思索了一番虚流河的情报，便答应了下来。

如今的陈牧一直在参悟虚空玄奥，正在尝试虚空一脉的玄奥融合。梵古殿中内蕴的种种奥妙，他虽不曾彻底参透，但也进入到了一个平缓期，接下来是慢慢积累的过程，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也不会一下子得到大量的玄奥融合经验。在这种情况下，研究一下虚流河倒是一个合适的选择。虚流河与梵古殿不同，梵古殿是一件神兵，而虚流河却是一处秘境，其本质层次极高，远比梵古殿更接近虚空大道。观察一番虚流河，兴许能够灵光乍现，让他一下子有所顿悟。

到了神君层次，一次灵光或一次顿悟，正常来说难以实现质变的突破，往往需要漫长岁月的积累才行。但陈牧却不同，他有系统面板，只要见识足够广阔，体悟的东西足够深刻，就能短时间内积累大量经验，从而一举跨越界限。于是，陈牧在梵古殿内留下了一具六重天实力的化身，神力真身则来到了虚流河。一具六重天门槛实力的化身，是如今的陈牧在不影响神力真身实力的情况下所能分化出的极限。只有当他实力达到七重天巅峰时，才能轻易做到这一点。六重天的化身也足够了，比起他曾经留在梵古殿内的一具两重天化身，强大了不知多少倍，也能够继续参悟梵古殿中蕴含的虚空玄妙，只是效率稍稍有所下降而已。

“三大空域，倒是来势汹汹。”陈牧将目光从虚流河上收回，语气平缓地说道。

“如今师尊有事，太辰师兄仍在闭关，只能劳烦陈兄与我暂时镇守一阵了。”红璘略带歉意地说道。

“本就是份内之事，何谈劳烦。”陈牧神态随和地说道。且不说他本就诞生于梵古空域，覆巢之下无完卵。单单是他和祖魔空域之间，就有难以化解的因果旧怨。发展到如今，针对梵古空域的一切事件，他本就无法置身事外。何况梵古神君之前向他开放了梵古殿所有的秘法以及情报，甚至给予他梵古殿的部分掌控权，让他能够参悟梵古殿蕴含的虚空玄奥。有此种种，在梵古空域遇到麻烦之际，他必然会出手相助。

虚流河的斗争虽然逐渐激烈，但依然还局限于神君之下的层面。据他所知，不久前的一场纷争，也仅仅只是数位六重天真神爆发了一场战斗，对他而言不过只是小打小闹。何况，他来虚流河，除了坐镇这里之外，正好也能够研究虚流河的玄妙，参悟虚空大道。

就在陈牧与红璘闲谈之际，忽然两人目光微动，齐齐往远处一个方向看去，尽皆感受到虚空层面上有一缕不同寻常的波动传来。有神境存在正在交手！并且至少达到了四重天的水准！

“我去看看。”红璘脸色微沉，声音落下的同时，整个人便向前一步迈出，瞬间消失不见。动静传来的方位离这里很远，根据她的判断，应该是靠近祖魔空域所在的地方。那里爆发了争斗，极有可能又是祖魔空域的神境真魔在出手争夺资源。如今梵古空域面临外敌极多，内部许多势力之间的纷争都暂时停止了。对于虚流河中产出的资源也都是尽量压下纷争。这种情况下爆发争斗，基本都是和其他空域的神境交手。

陈牧向着红璘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光，但并没有跟随过去，而是很快就将视线收敛，继而重新看向前方的虚流河。从感知来判断，爆发的争斗层次没有很高，不用太过在意。

唰。陈牧观察了虚流河片刻后，忽然向前一步迈出，整个人迅速跨越一片虚空，抵达了虚流河的河岸。说是河岸，实际上并无岸边之说，因为这条虚流河更像是虚空海，绵延无尽，空间结构呈弯曲之状。若是飞掠进入其中，应该是永远也飞不到尽头。

陈牧眯起眼睛观察虚流河，此刻的他视线中能看到，在虚流河的深处，某个地方的河水逐渐汹涌激荡了起来，继而虚空一下子崩溃扭曲，形成一个漆黑的虚空旋涡！这虚空旋涡，不知道通往何处，即使是陈牧也无法探知，他也没有过去试探的想法。虚流河只要不进入河中就很安全，但一旦入河，那就很凶险。对于神君存在来说，这些旋涡本身其实还好，最凶险莫测的是旋涡背后的未知之地。

据他所知，曾有神君级存在尝试以一具化身去探索旋涡背后的未知之地，结果化身刚刚消失在旋涡之中，不知遇到了什么，只是一刹那间，那位神君就连同本尊以及所有化身全部泯灭！显然对方是在虚空旋涡的背后遭遇到了某种大恐怖！梵古殿中有关于虚流河的大量情报讯息，陈牧基本上全部都查看了一番，其中甚至有梵古神君留下的讯息，对于虚空旋涡的背后也是描述得晦暗莫测。要知道梵古神君乃是八重天巅峰的神君霸主，他在虚流河中几乎都能横行，哪怕是那些十分恐怖的虚空旋涡，都很难将他吞没进去，但他依然对虚空旋涡十分忌惮。由此唯一能明确的一点就是，凶险来自于旋涡背后，而非旋涡本身。

陈牧自然不会冒险去试探虚空旋涡背后的未知之地，别说是用化身进去探查，他甚至任何一点力量都不会渗透到旋涡的内部。他就这么屹立在虚流河边缘，目视那个虚空旋涡从出现，到汹涌翻腾，再到最后土崩瓦解，很快一切归于死寂，附近的虚空之力又重新恢复了如水流般的涌动。

“虚空旋涡……蕴含了分裂、聚合还有延展么……”“不，不止如此，重叠乃至无限这两种玄奥之力也蕴含在其中，不过这些玄奥之力并未完全融合，更像是以一种混乱扭曲的状态强行杂糅在一起。”陈牧看着一个虚空旋涡的出现和消失，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第626章存在于过去

陈牧一边沉思，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之前的画面，一边将目光投向虚流河的远方。他极目远眺，只见虚流河上漩涡密布，无穷无尽，它们大小不一、深浅各异，此起彼伏地绽放又湮灭，宛如一场永不落幕的宇宙之舞。

忽然，陈牧的目光锁定在一个虚空漩涡上。只见那漩涡中虚空扭曲，一块散发着鎏金光泽的奇特金色物质从中疾射而出。它在混乱的虚空之力中穿梭，不仅未受丝毫干扰，反而牵引着周围的虚空之力，使其变幻流转，泛起层层涟漪。

“虚空精金？”陈牧立刻认出了这件奇物。虚空精金，乃虚空一脉的珍宝，对虚空之力有着极高的亲和度，是锻造虚空一脉上位神兵的主要材料之一，其价值之高，连陈牧也不禁心动。

然而，陈牧望着在虚流河中翻滚的虚空精金，眉头微皱，并未贸然出手。只因那喷出精金的漩涡位于虚流河深处，站在岸上根本无法捞取，必须深入河中。但那附近漩涡密集且深邃，一旦踏入，极有可能被漩涡裹挟，瞬间被挪移到未知的险地。

最终，陈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虚空精金沉入虚流河深处，消失不见。他心中暗自思忖：“难怪这虚流河看似岸上安全无虞，连二三重天神境强者都可安然无恙，却时有神境强者陷入其中，真身陨落。”一块虚空精金，连他都为之动容，若距离更近、位置更浅，他恐怕也难以抵挡诱惑，更何况那些普通神境强者。若是五六重天的神境在此，见到这虚空精金，怕是会不顾一切地疯狂争抢。毕竟，这样的奇物对他们而言，价值远超数十上百纪元积累的全部身家，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难免有人会铤而走险。

但实际上，就连陈牧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捞出虚空精金并全身而退，更不用说普通的五六重天神境强者了。他们若贸然尝试，成功的概率恐怕不足两三成。当然，陈牧若出手，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只是无法完全排除风险。而此刻的他，最缺的不是资源，而是时间。获取资源也是为了节省时间，更快提升实力，若要为此冒险，显然得不偿失。毕竟，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有信心一步步修炼至巅峰，玄奥融合之路对他而言并非障碍。

就在陈牧为那沉入深处的虚空精金略感惋惜时，又一个虚空漩涡翻腾起来，吐出一团污浊的奇异黑泥。陈牧目光一凛，迅速将视线转移过去。此次的虚空漩涡距虚流河表面较近，周围漩涡稀少。陈牧略作观察，便果断出手。他右手一挥，指尖弹出三根金线。金线离体，瞬间如灵蛇般游动，直入虚流河。

河水翻腾，试图阻挡金线。但这三根金线蕴含着顽强的生命力与灵性，蜿蜒盘旋间，迅速靠近那团奇异黑泥。这黑泥极为怪异，陈牧从未见过，梵古殿内也无相关记载。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无尽寰宇中大道交错，“创造”本就是寰宇本质之一，出现前所未有的新奇之物也不足为奇。毕竟，没人敢宣称知晓一切。

滋滋！金线与黑泥接触，在陈牧操控下试图缠绕拉扯，将黑泥捞起。然而，奇异的事情发生了，这黑泥仿佛虚不受力，任凭金线如何变幻缠绕，始终从缝隙间流淌出去。即便陈牧将金线化作致密的金色网兜，也无法兜住黑泥，它就像不存在于这个空间一般，缓缓向河底坠去。

“有意思。”陈牧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金线乃是他以造化一脉玄奥构建，能捞取万物，却对这黑泥无可奈何。这并非说明黑泥本质层次极高，而是表明它的本质与造化大道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