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以烟花为号!
刘正英出了一身冷汗,高声叫道:“不可能!京兆府业已戒严,今夜绝不可能有任何人出入城门!”
“的确没有其他人出城,但京兆府有兵卒出城巡逻,当中会不会夹杂一些生人?你说,月黑风高,会不会瞧不清?”秦灼微笑道,“将军,我奉劝你,行动之前,要清查好自己人。”
刘正英方寸大乱,向外高声叫道:“来人,来人!”
两名侍卫快步跑来,听刘正英急声喝道:“追击,当即出城追击,一个人不要放过!统统不要放过!”
秦灼眸中精光一闪,剑刃因兴奋微微颤栗。
上套了。
刘正英征战多年,经验丰富,并不好骗。所以他从红珠那里借了点东西,那种毒无色无味,不会伤及性命,只会干扰思绪情绪、叫人暴躁易怒。他抹在拇指上,说话间抚在自己杯口。
这就是秦灼推给刘正英的第一杯酒。
他表现得怕酒中下毒,一副胆小之状。刘正英这种想把上位者踩在脚底的人,绝对会喝。
秦灼旋身躲避时,余光扫向天际,又一枚烟火自远处绽开。
第二枚,城门已开。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缠住刘正英,确保全部秦人能够安全出城。
还要再打一会。
但秦灼双臂已经微微颤抖了。
他比不过这些沙场血战过的将军,厮缠这许久已经力有不支,此时却仍带笑意,叹息道:“你拿命和我赌,想要我做陪葬。但我的生死,从一开始,就不在赌桌上。”
“想赢我,”秦灼声若呢喃,“你配吗。”
刘正英只觉心火交煎,怒不可遏地伸臂斩刀。
他盛怒之下虽有破绽,但这一刀的威力非同寻常,秦灼未能完全躲开,刀刃割过左臂,一道红雨泼溅,登时血流如注。
秦灼脸侧沾了血,脸苍白得像鬼,眼漆黑得吓人。他将溅在唇上的血迹慢慢舔掉,伤臂拖剑一步步往楼边后退,循循善诱道:“杀了我吧。我死了,你还是输。手下败将,好可怜啊。”
来啊。杀了我吧。
刘正英暴喝一声,跃身当头一击。两人手臂相抵,贴得极紧。
秦灼剑锋将刀架在颈边,声音已经有细微喘息,眼中却迸发出决胜的光芒。
长时间打斗会促进血液流动、诱使毒发。刘正英的瞳孔已经涣散了。
正是此时!
秦灼陡然旋身,双腿盘在刘正英腰间,竟将人拧到身下。几乎是同时,他藉着两人相抵的力气,压在刘正英身上将他扑下楼来!
栏杆破裂,摊铺也被砸烂,骨肉撞击地面发出砰然重响。灯笼纷纷滚落,人群如鸟兽散,女人孩子的尖叫声大起。
秦灼从刘正英身上翻滚下来,虽叫人垫着,胸中仍血气翻涌,勉强撑剑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