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那几十个女人吓得连气都不敢喘,缩成一团,牙齿打颤的声音清晰可闻。
“晦气!”
瞎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眼里全是暴躁。
“好好的货,弄死了一个。回头赵管家又要扣老子的钱。”
他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马三妹的肋骨。
没动静。
死了。
“死了也不能白死。”
瞎子环视着那群已经被吓傻的女人,脸上露出一股子狠厉。
“都给老子看清楚。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来人。”
“把这娘们的衣服扒了,光着身子挂在庄子门口的大树上。”
“让那些不长眼的泥腿子都看看,想跟老子斗?这就是榜样。”
“头儿……这大冷天的……”一个打手有些犹豫,“这可是赵管家点名的货……”
“挂上去!”瞎子吼道,“死了的货也是货!正好给这帮新来的立立规矩!”
几只脏手伸向地上的尸体。
粗布衣裳被撕开。
那具年轻的躯体,惨白,僵硬,胸口的血洞还在往外冒着黑红色的血沫子。
风把庄子的大门吹得哐当作响。
……
半个时辰后。
地面开始震动。
那种震动顺着冻得硬邦邦的土地传过来,连带着树梢上的积雪都簌簌往下落。
官道尽头,一道黑色的洪流卷着雪尘狂飙而来。
朱五趴在马背上。
“驾!”
他手里的马鞭疯了一样抽打着马臀,皮肉翻卷,马血染红鞭梢。
他不敢停。
殿下在府衙大开杀戒,把天都捅破了。
要是这帮被抓的人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三千矿工就真能把南京城给平了。
那是几千条人命。
那是殿下的民心。
“大人!前面就是赵家的庄子!”
手下的锦衣卫校尉指着前方。
朱五眯起眼。
风雪里,那座庄子像个趴在地上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