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山方圆几里无人家,只有围垅屋,闫禀玉担忧,“那会影响冯氏吗?”
主要是他们都身在冯氏,冯氏受影响,他们也会被殃及。
“鬼门关口一旦崩溃,方圆百里都会受波及。”
“啊?那我们怎么办?”
见她忧虑,卢行歧安抚道:“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他移步到桌前,拿茶杯倒了杯活珠子端来的凉茶,倒完坐下,朝闫禀玉招手。
“喝凉茶,能解天门山上发散的瘴气。”
闫禀玉过去坐好,端茶喝。凉茶苦涩,她一口喝完,杯掷桌面,瓷底发出铛的声响,让她更烦乱。鬼门关诶,里面多少恶鬼,卢行歧语态轻松,是不是有办法对付?
“你有方法解决鬼门关的危难,是吗?”
“是。”
鬼门关口的鬼气是恶魂,伏波渡的是怨魂,卢氏曾用阵法解决过扰乱七十二泾的怨魂,阵势百余年还在运转。闫禀玉好奇,“像伏波渡那样解决吗?”
卢行歧提茶壶,再倒上一杯茶,平常道:“那是我阿爹的做法,但其实,斩杀恶鬼更绝后患。”
他说这话时,嘴角有丝微淡的笑意,眼眸中却闪过嗜杀的光芒,隐晦又张扬。
卢行歧推了推茶杯,示意闫禀玉喝茶。她举杯又是一口喝完,苦感积在舌下,让她紧紧皱眉。
卢行歧觑着这个小表情,抿嘴笑笑,不声不响地又斟上一杯凉茶。
关内无名动不得,那便是等关口真正崩溃,再处理恶魂。闫禀玉猜到他袖手旁观的深意,说:“你是想等十二辰阵败,再出手斩鬼?”
卢行歧轻摇头。
她不解地看向他。
“得先让冯守慈来求我。”
“为什么?”
“谈条件。”卢行歧又将满杯的苦茶往前推。
闫禀玉看着这杯还苦在喉间的茶,好奇的心思也淡了,她商量地软了语气,“这个,很苦的。”
卢行歧笑着说:“三杯才够功效。”
好吧,闫禀玉皱着眉头,屏气一口喝完。
……
晚上七点五十分。
冯守慈和冯桥携冯渐微冯式微,以及十二辰立阵所需的十二人和押阵身份的冯地支,一起抵达鬼门关口。
围垅屋高墙之上的碉楼,不止有瞭望孔与射击孔,还配备了远程射灯,双灯齐亮,能将天门山上的黑夜照成白昼。
可纵使如此明亮的灯光,也照不透山中瘴雾,冯渐微他们登山依旧要配备火把,才能看清脚下的关隘古道。火把上燃烧的油布也是特制的,有明神驱瘴之效,即便如此,能见度也少得可怜。
一路行来,风静树止,唯闻鸦雀悲鸣。越到鬼门关口,什么鸦雀声都消失了,只剩脚踩松针的细碎动静,和幽深无边的寂寥。
鬼门关口无形,常人纵看只觉瘴疬犹深,关外几块踏阶石便是位置所在,踏尽阶石便入幽冥。
时隔两年,冯渐微再次到鬼门关口,看到关外十方阵内汩汩外泄的鬼气,和即将倾塌的阵势,才知道老头没有危言耸听。
昨夜回来,不见冯天干出来泊车,冯地支也不在茂荣堂,冯渐微就知道猜测八九不离十了。他正想跑一趟鬼门关口,验证自己猜想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