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不看也不想,不让半分的怒火干扰到云扶雨。
当年宗家一家独大,势力远超任何一家。
如今芬里尔家掌控的‘云崖塔’,只是被分割后的云崖塔,占个名头罢了,远远及不上当时宗家的势力。
其他家族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扑上去将这个庞然大物撕咬分食殆尽。
云扶雨手指细细抚过世界树枯死的树枝,眼睫低垂,像是在抚摸死去的记忆。
眉眼剔透,不染纤尘,简直像个无欲无求的神仙。
小石子投入一泓清泉,微微泛起怆然的涟漪,但除了水面上浅淡的波纹外,一切都无踪迹可寻。
他到底忘记了什么事情呢?
云扶雨声音极轻。
“你认为宗家是无辜的?”
阿德里安:“。。。。。。”
过了许久,低沉艰涩的声音才说:
“我不认可判定宗家有罪的程序。”
哪怕宗家真的有罪,也应该将罪证公之于众。
寂静中,窗外阴云聚散,光线暗褪,急促的风鼓进室内。
随后便是隐隐的雷声。
这里水汽丰沛,又靠近海边,暴雨是常有的事情。
云扶雨立于房间中央,只盯着眼前的卷轴,纤细的身影纹丝不动,精神力无声地在风中护住房间。
在猩红帘幕起落间,他比墙上的画框更像一幅久远的油画。
阿德里安手有些出神地望着云扶雨,直到雨滴吹到脸侧,才将窗户关上。
“这里的书你可以随便看,也可以带走。没有其他人需要这些东西了。”姥A疑政锂’妻O韮思六叁7姗伶
云扶雨:“好。”
这也算是对云扶雨的谢礼。谢他能够坦诚地说出推测,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三缄其口,连质疑都不敢。
收好卷轴,云扶雨仰着头,一本一本地阅读书脊上的标注,头顶柔软的头发微晃。
阿德里安就站在一旁,像个追随主人的大狗。
云扶雨走到哪里,绿眼睛就望向哪里。
那几根乱晃的头发,像是用羽毛搔刮心脏。
极轻的羽毛,却能轻轻挤压心脏,像挤压一颗孤单了很多年的果实,让奇异而陌生的汁液流出。
他想揉一揉云扶雨的头,也想问问云扶雨喜欢什么样的果实。
云扶雨毫无所觉。
正准备拿出几本书,可手指才刚触碰到书脊,精神域里突然异常波动了片刻,像受冻时轻微的颤抖,乐曲突然滑落了微小的一个音。
洁白的手指顿住,从书脊上缓缓收回,改为从背包中拿出一瓶疏导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