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梵让人拿了条毯子下来,给她盖在身上,低声道:“不想回房睡就在这躺会儿,想去哪玩先想好,等我回来陪你去。”
“想回家。”安以然跟了句,沈祭梵出声更快:“这里也是家。”
“想回Z国。”安以然翻了个身,脸面向沈祭梵,沈祭梵面色温和,“不急。”
“那你走吧,我烦你了。”安以然当即又翻身背对他,不再说话。沈祭梵眼底情绪沉了沉,良久,俯身亲吻了下她的头发,起身走了。
确定沈祭梵离开后安以然才爬起来吃饭,她是不会再跟自己过不去,一定会让自己吃饱,让自己健康一点,健康是她最大的资本。
安以然准备出门,伸手摸兜里时才发现,钱全没了,一个硬币都没有。什么时候没有的她一点都想不起来,恼火死了,在门口踱来踱去。心情郁闷得不行,她多难得才攒够的,现在要想再攒,就没那么容易。大家都已经有了戒心,都不肯让她画像,上街买东西,买了的东西当下就被身边人拿在手上,她根本就没法再退。
够郁闷的,安以然站在草地上,那一小片的草被她踱来踱去的小碎步给糟蹋得不像样,齐齐被踩弯了腰。安以然在外面踱来踱去,最后还是打道回府了。
约克就看到安以然在门口晃悠,结果他找过来时人已经没再了。看着主楼的方向,不敢再靠近。爷命令禁止,任何雄性生物不准靠近主楼。
约克觉得沈爷多虑了,难道还怕小姑奶奶被他们勾跑了不成?
无奈的叹口气,转身往另一边走。魏峥那情况不是很好,他就刚从伊斯营部回来。魏峥几乎整个人都糊涂了,大抵是怕忽然没了,暗卫营的人这段时间倒是不敢再猖狂。就剩了一口气在拖着,再回去的人能挨过三个月,这已经是个奇迹。可没有爷的调令,魏老大估计真要牺牲在里面。
沈祭梵回来得挺早,安以然刚用过午餐他就进门了。安以然坐在餐桌边“观摩”这个高贵的男人用餐,双手撑着下巴,眼皮子半合,看不到眼里的神色。
沈祭梵偶尔看她一眼,她这样不哭不闹,不说那些个气话,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也挺好。以前是难得她这么安静,沈祭梵目光落在她白皙幼嫩的脸颊上,然后缓缓移向粉嘟嘟的唇瓣,目光有些灼热。顿了下,继续优雅的用餐。
安以然到底是没忍住,缓缓转头看向沈祭梵,低声问:
“沈祭梵,我的钱不见了。找过所有的地方,一个硬币都没找到。”
她把早上回来后经过的地方找了不下十遍,卫生间找了不止二十遍,什么都没有。他回来就抱着她没松手,不得不怀疑是他趁她不注意时拿走了。
沈祭梵挑了挑眉,抬眼看她,眼底满是戏谑,道:“所以?”
安以然咬牙,装什么装呀?肯定是他拿了:“你有没有拿我的钱?”
“你掉了多少?”沈祭梵不答反问,安以然不明所以,眼珠子转了转,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六百二十三。”
沈祭梵面上是颇为无奈的笑意:“那点钱,我拿着有什么用?”
安以然被问住了,张张嘴,确实,有点少哈,那点儿钱,他都不屑得看的。
“可是,我的钱真的不在了,沈祭梵,你有没有,不小心拿了,然后忘记了的?你看看你钱包,有没有多出六百?”安以然不死心,尽可能的把话说得委婉一点。
沈祭梵脸子不是那么好看了,放了手上的餐具,挑着眼神看她:“怎么着,然然的意思是我拿了你的钱不认?宝拿我当偷儿防了?”
安以然摇头,再摇头:“不是,没有,你别那么想。我只是觉得也许可能你拿了又忘记了,没有说你是小偷的意思。我那么点,你也看不上啊。”
“知道就好,不过,宝儿,你那意思是是说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拿了你的钱自己不知道?拿去看吧,我钱包里有没有长得可疑的钱。没准,真如你说的那样,我拿了你的钱,自己却忘了,年纪大了嘛。”沈祭梵阴阳怪气的出声,钱包从桌面直接推向安以然,角度和方向掌握得极好。
安以然挺不好意思的看向沈祭梵,张张口,好半晌才低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得,什么意思并不重要。虽然这么说,却还是忍不住拿着钱包看。里面全是两百,五百的大面额现金,就连五十,二十面额的现金都没有,更别说一两块的硬币了。安以然就差把钱包整个拆了,确实没有她的钱。
“相信了?”沈祭梵挑挑眉看她,安以然样子颇为懊恼,看了沈祭梵一眼,又看看钱包,咬咬牙。话还没出口呢,脸就先红了:“那个,我一个钱都没有了……”
明白人还能有不明白她那话的意思?就是想要钱呗。可这位爷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她。安以然抬眼看他,动了动嘴巴,愣是没好意思出口要。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要钱的借口,抓着钱包犹豫着。
沈祭梵拿着餐巾拭了拭了唇际,起身,顺手就将钱包从安以然手里抽了出去,大步往厅里走,边道:“下午要出去走走吗?我有时间。”
安以然还在发愣,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里那个悔。
“没有,不出去……我没钱。”口不离钱,等着他良心发现,只要他问一句,她就顺杆子往上爬,开口跟他要。可惜,再次被沈祭梵忽略了。
沈祭梵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她的画稿,面颊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安以然站在他面前,觉得自己有些难堪,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暗暗叹了口气,转身上楼了。
沈祭梵凉悠悠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的背影,在她的背影消失后眼底神色才渐渐暗淡下去。他本没有好耐性,他的地位决定了所有人都会在第一时间附和他。可这小东西,从相遇开始,就一再折磨他的耐性。
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没释怀一点。沈祭梵有些迫不及待了,到底还要多久?
很想像以前一样上脾气收拾她一顿,拳头下她必然会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可到底也不舍得再出手打一下,沈祭梵无奈,就跟她慢慢磨吧,总有会释怀的一天。
安以然窝在房间一下午没出门,天色擦黑才偷偷摸摸从房间出来。楼下厅里亮着灯,安以然忘了眼楼下厅里,猜测沈祭梵应该楼下,转身蹑手蹑脚进了沈祭梵的房间。不是她胆大包天,她也是被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