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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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许都风云(第1页)

第一百七十一章许都风云

建安十五年夏,陈果的玄甲军屯驻许昌北门外三十里的洧水渡口。柳如烟的医官队正在搭建临时药棚,帆布上“颍川义医”的青旗被热风卷得猎猎作响。她指尖捏着刚写好的《伤兵护理手札》,墨香混着金疮药的苦参味,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铁器相撞的轻响——是张合在教新归附的“屯田军”练习农具改兵器的技法,锄头柄与长枪杆磕碰出钝重的节奏。

“主公,许昌斥候回报。”张辽策马而来,腰间“义”字佩刀在夕阳下映出暗红反光,“曹操命曹彰率‘虎豹骑’镇守南门,许褚亲守中军帐,唯有西门守将……”他瞥向正在调试连弩的徐晃,“是典满。”

徐晃的手顿在弩机上。典满是典韦之子,当年濮阳之战时,他曾与典韦并肩挡在曹操帐前,那柄八十斤的双戟砸在他脚边的画面,至今仍在噩梦里闪现。此刻他望着远处许昌西门城楼飘扬的“典”字旗,喉结滚动:“典满此人,忠孝两全却性子刚直。当年丞相(曹操)厚葬其父,他便立誓要以死相报……”

“未必无转机。”柳如烟忽然开口,指尖划过布防图上“护城河弯道”的标记,“还记得去年在陈留救的那个瞎眼老妇么?她是典满乳母的邻居。”她从袖中取出半块染血的锦帕——那是前日在流民中寻到的,边角绣着“典”家图腾,“典满十岁那年曾被山贼劫走,是乳母用自己的儿子替下他。如今那乳母的儿子,正在咱们的‘复礼书院’教蒙童识字。”

陈果摩挲着腰间夏侯惇所赠的沛国玉佩,忽然想起系统空间里沉寂已久的“招降提示”——但此刻他更愿相信人心的重量。“文远,你带‘颍川义士’的名册去见典满,”他望向张辽,又转头看向张绣,“文绣,你陪如烟去护城河下游,那里的流民里有典家旧部的眷属。”

亥时初,许昌西门城楼的火把将护城河照得通红。典满的铁胎弓斜挎在肩,甲胄上的“典”字纹章被火光照得发亮,忽然听见城下有人喊他的字:“孝烈!可还记得中牟县的桑葚树?”

喊话的是张辽。他手中举着一卷泛黄的帛书,正是典满当年为乳母写的《陈情表》残卷,边缘还留着几滴泪痕:“孝烈,你乳母临终前托人带话——她不怪你为曹操守城门,只盼你看看如今的颍川。”帛书展开,飘落出一张木炭画,画中瞎眼老妇正被孩童搀扶着在义仓领粟米,身后是写着“典氏义田”的木牌——那是柳如烟特意让流民们立的。

典满的指尖攥紧城砖。去年他回家乡省亲,见村口的老槐树被砍作辕门木,如今却在张辽的画里看见槐树抽了新芽,树下摆着供路人歇脚的石桌,石桌上刻着“勿折枝桠,留荫后人”——那是他乳母常说的话。更远处,火把映照下,柳如烟正带着医官给护城河下的流民诊治,其中有个跛脚的汉子,竟是当年为保护他而被山贼砍断腿的家仆。

“将军,”副将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袖,声音发颤,“兄弟们偷听到消息,曹彰的虎豹骑今日抢了城西流民的青苗,说是‘充作马料’……”话音未落,城下忽然传来孩童的啼哭——是几个流民孤儿抱着陶罐跑过,陶罐上印着“典家旧窑”的款识,那是他父亲典韦当年资助过的窑口。

典满的铁胎弓“当啷”落地。他想起曹操上个月送来的密令:“城破之日,可焚尽周边五里民居,免资敌用。”那时他捧着密令,看见案头摆着乳母寄来的布鞋,鞋尖还绣着他儿时最爱的蒲公英。此刻望着城下柳如烟蹲身为孤儿包扎伤口的身影,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护百姓,方为将”——而不是为权贵焚城。

“打开城门,放流民进来。”典满忽然解下腰间的“虎贲”腰牌,丢给张辽,“但某有个条件——”他望向陈果所在的中军帐方向,那里正升起一盏孔明灯,灯面画着麦穗与和平鸽,“请陈使君允诺,若破许都,保我典家旧部眷属周全。”

陈果站在洧水河畔,看着西门方向的火把次第熄灭。柳如烟的竹笛忽然在夜风中响起,吹的是典满家乡的《牧牛调》。对岸,典满的士卒正帮流民搬运陶罐,月光下可见陶罐上新刷的红漆:“颍川义仓典氏窑造”。徐晃忽然策马而来,手中攥着曹营密报:“主公,曹彰得知西门有变,已率虎豹骑往北门而来。”

“来得好。”陈果摸了摸箭囊上的沛国玉佩,转头看向马超,“孟起,你率铁骑绕到南门,佯装攻打却只断粮道;公明,你带‘屯田军’去毁了护城河闸口——记得留条活水给百姓。”他又望向柳如烟,后者正往典满的士卒手中塞“安民符”,符上盖着“颍川陈记”的红泥印,“如烟,你带医官混进西门,稳住典满的旧部,顺便……”他忽然笑了,“把咱们的‘复礼书院’招生简章贴到曹营粮仓去。”

子时末,虎豹骑的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曹彰的黄鬃马踏过流民的麦田,看见前方立着一排木牌,上面用焦黑的木炭写着:“踏毁青苗者,与贼同罪——陈果”。他怒喝一声挥刀斩碎木牌,却听见身后传来惊嘶——战马踩中了埋在麦地里的竹刺,蹄铁下渗出的血滴在青苗上,竟比他铠甲上的“曹”字纹章更刺眼。

“彰儿且慢。”忽然有个低沉的声音从麦田里传来。陈果策着青骓马缓步而出,身后跟着抱臂而立的张辽,“你可知这麦田里种的,是你祖父当年在谯县试过的‘早粟’?”他抬手掠过麦穗,指尖沾着夜露,“去年你母妃托人给流民送过棉衣,那些棉衣上的针脚,此刻正缝在我军伤兵的绷带上。”

曹彰的佩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看见陈果身后的麦田深处,有几个妇人正抱着襁褓奔跑——襁褓上绣着的,竟是曹家宗族的“云纹”。那是他去年悄悄安置在颍川的家仆眷属,此刻竟被陈军护在身后。更远处,柳如烟的医官队推着药车经过,车铃响时,他听见有人哼着母亲教过的童谣:“麦子黄,布谷唱,家家户户囤陈粮……”

“陈果!”曹彰的声音忽然带着哽咽,“你若敢动我曹家眷属——”

“我从未动过。”陈果打断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封皮上是曹彰幼弟曹冲的字迹,“这是你母妃托流民带给你的,她说‘莫学阿瞒(曹操)屠城,要学子廉(曹洪)护民’。”书信展开,飘落出一片晒干的蒲公英——那是曹冲生前最爱的花,“你可知为何你的虎豹骑踩中竹刺?因为这些麦田,是咱们共同的乡亲亲手种的,他们舍不得毁了青苗,便用最钝的竹刺,只扎马掌不扎马肉。”

曹彰的佩刀“当啷”落地。他想起上个月回许都,看见铜雀台新铸的铜人手里捧着的不是麦穗,而是敌将的头颅。此刻望着陈果身后百姓举着的火把——那些火把不是用来杀敌,而是给迷路的流民照路,忽然想起父亲第一次带他上战场时说的“定天下者,需铁血”,却忘了说“守天下者,需人心”。

“末将……”曹彰忽然下马,单膝跪在麦田里,铠甲上的“曹”字纹章沾了草叶,“请陈使君允诺,若我率虎豹骑降,你能否保许都百姓不被焚城?”他抬头望向陈果,眼中映着孔明灯的光,“我知道你有‘时空修复剂’,但比起那个,我更想看看……”他指了指脚下的麦田,“让这些麦子成熟的世界。”

陈果伸手扶起他,指尖触到他铠甲下藏着的护心镜——竟是当年典韦战死前交给曹操的旧物,边缘还刻着“护主”二字。“我答应你。”他望向许昌城楼,那里的“曹”字旗正在夜风里飘摆,“但不是用什么药剂,而是用你我手中的剑——从此刻起,虎豹骑不再是‘屠城之师’,而是‘护粮之军’。”

寅时初,许昌西门的吊桥轰然落下。典满带着士卒抬着“颍川义仓”的粮车入城,车斗里藏着的不是兵器,而是柳如烟连夜赶写的《劝农书》。陈果望着城头次第亮起的“义”字灯笼,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竹笛声——是柳如烟在吹奏《布谷催耕》的变调,曲调里多了几分杀伐后的温柔。

“在想什么?”柳如烟不知何时走到他身侧,指尖递来一块烤麦饼,上面撒着从曹营粮仓取来的白芝麻,“典满说,他乳母的儿子想在许都建‘典韦祠’,供的不是战神,而是‘护民校尉’。”

陈果咬了口麦饼,麦香混着焦香在口中散开。他望着许昌城内逐渐平息的火光,看见曹彰的虎豹骑正在帮百姓扑灭被流矢引燃的草垛,典满的士卒在拆除城墙上的“忠曹”砖雕,换成刻着麦穗的新砖。更远处,张合和徐晃正在丈量土地,准备将曹营的马厩改作屯田点——马槽里的陈粮,正被分给昨夜受惊的流民。

“我在想,”陈果忽然轻笑,摸了摸腰间空了的箭囊——里面的箭支已全部送给百姓插在麦田里驱鸟,“曹操总说‘挟天子以令诸侯’,却不知道真正的‘令’,从来不是靠兵戈,而是靠这些……”他指了指百姓手中的麦种、医官肩上的药箱、降将腰间新换的草绳枪缨,“愿意为他人弯腰的手。”

柳如烟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竹笛又换了个调子——是《诗经·七月》里的“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远处,夏侯渊正带着旧部帮流民修缮被曹军破坏的房屋,铠甲上的血渍已被洗去,露出底下暗纹:不是家族徽记,而是新绣的禾苗。典满忽然跑过来,手中捧着个陶罐,里面装着刚从护城河捞起的鲫鱼:“陈公,这是百姓让我送来的,说要给您熬汤,补补熬夜的身子。”

陶罐带着河水的凉意,鲫鱼在里面摆尾,溅起的水花落在陈果手背。他忽然想起系统提示的“修复度53%”,但此刻看着陶罐上“典氏窑造”的款识、柳如烟发间沾着的草叶、曹彰蹲在地上帮孩童绑风筝线的身影,忽然明白所谓“修复”,从来不是靠任何外来力量,而是当越来越多的人愿意放下“征服”的执念,捡起“守护”的责任,这乱世的裂痕,便会被无数双温暖的手,缝成布满麦穗的锦缎。

洧水潺潺,流过许昌城下。陈果知道,城内的许褚还带着死士守在中军帐,铜雀台的飞檐上还挂着未熄的战火,但此刻他望着麦田里升起的炊烟——那炊烟比任何战旗都更高,更暖,忽然确信:当“战斗”的意义不再是杀戮,而是让每个灶台都能升起炊烟,让每个孩童都能在书声中听着布谷鸟啼长大,这天下,终会变成无需修复的桃源。

因为真正的胜利,从来不是踏碎多少城池,而是让曾经握刀的手,学会温柔地播种;让曾经被战火灼烧的眼,重新看见晨光里的麦穗,如何在风里,长成比刀剑更坚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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