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清徽抱着熟睡的允安,抬眼看了看天色:“我去藏书阁。允安跟着我,待他醒了便带他出门。”
丝毫没有孩子睡了,正好陪伴妻子的自觉。
明蕴却也不在意:“好。”
戚清徽转身欲走。
明蕴则带着映荷往另一个方向的瞻园去,需回去更换月事带。
夫妻二人就此分别。
可没走几步。
身后传来戚清徽清越的嗓音:“等等。”
明蕴驻足回眸,对上他那双清绝的眉眼。男人身姿挺拔,通身透着金堆玉砌蕴养出的雍容贵气。
“夫君还有什么吩咐?”
戚清徽:“母亲的事,你知道多少?”
要去打听,并不难。
明蕴怎会不知。
“婆母是汝南周氏的嫡女。”
她说:“不说汝南周氏曾出过三位皇后。自开国以来,周家更是大儒辈出。太上皇在位时,周家的声势丝毫不逊于荣国公府。可惜后来参与夺嫡站错了队,家族渐渐式微。”
“周家为避祸,举家辞官离京。”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家靠着数百年积累,离京后广设学堂,不收束修,声望反倒更胜从前。”
戚清徽没有打断她。
明蕴也就继道:“婆母是家中独女,上头三个哥哥,视她如珠似宝。生母早逝,父亲不曾另娶。光是院里伺候的奴仆就有三百余人,但凡打个喷嚏,全家上下都如临大敌。”
荣国公夫人从小被保护得太好。
若不是荣国公执意求娶,她又颜色太甚,周家忧心护不住,周老太爷怎舍得让独女远嫁?
“婆母性子骄纵,无非是没吃过苦头。本性不坏。”
就方才而言……
“再恼火,也没想过动手。跪香、针刑、断食惩戒……这些刁钻的手段,都没往我身上使。”
就是纸老虎。
至于那周清音。
明蕴根本没放在心上。
见她分析的头头是道,戚清徽也不意外。
他颔首。
那就……
“做你想做的。”
他不干涉。
他似已猜透明蕴心中所想,嗓音温润,眼底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缓缓补充:“错了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