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口子必有后手。
阮道生又问一遍:“要藏吗?”
秦灼没有犹豫,当即将匣子抱下来递过去,铿然道:“藏。”
阮道生难得没骑马,一块上了秦灼的马车。秦灼往里给他让了让,他没动,手没打帘,却脸贴着车壁顺着帘缝瞭出去。
这样能瞧见什么。
但他真像能瞧着什么似的,屏气凝神了好一会,方转过头说:“有人跟。”
秦灼歪斜着身子倚在狐裘上,说话也轻声细语:“不是你师兄?”
哪怕是疑兵,虞山铭也不可能放任他们两个单独去守虎符匣子,暗中还是支派梅道然领人远距离监视。
但秦灼居然知道是梅道然来。
阮道生摇了摇头。
鱼上鈎了。
秦灼却不惊惶,轻悠悠一个眼波递过去,莞尔道:“幸好不是,不然哪天将你我捉奸在床,做不得人。”
自从得知阮道生没这方面的癖好,秦灼说话就拿上了腔。他很会拿捏,消遣得点到即止,阮道生这种人不会同他计较。
果然,阮道生听了并没什么反应,仍双手按膝坐着,问:“收网吗?”
“不到时候。”秦灼掂起一顶帷帽,轻声商量道,“咱们甩了他,好不好?”
开春正是热闹,马车一头扎进闹市,便隔了山海的人。大面的酒招幌子连片拂过,眼花缭乱。马车好容易从一间铺子前停住,却没人下车。
此时城西永阳坊,小秦淮重重帘影里,有人打开帷帽,对一位绿衣女子笑道:“小生欲再试一次双龙,不知娘子肯不肯?”
他身后站着面孔陌生的阮道生。
绿衣女持扇凭栏坐着,瞧他他们一会,徐徐站起身,微笑道:“两位随妾来吧。”
三人步入一间精舍,十分干净雅致。绿衣女与他们对坐,轻轻摇扇道:“有缘再会,郎君还是不肯告知家世么?”
秦灼微笑道:“礼尚往来,我要的红蜡烛,娘子迄今也没有给我。”
“非不为也,”绿衣女说,“红烛那边生了变故,且回不来。”
秦灼问:“公事私事?”
绿衣女道:“私事。”
秦灼却犹然笑道:“身为私剑,安有私事?”
绿衣女给二人倒茶,婉声道:“私剑只为专人所用。我肯再见郎君,已是十分逾矩。”
又兜回去了。
秦灼目光一动,敏锐道:“娘子逾矩见我,是出了事。”